大黑锅认为闻人升说的对,然而其他众学生议论纷纷,有人甚至坚持认为凶手就是何教授。
只是没过多久,画面陡转,换成黎成医生的单间病房中。
“非常对不起。”柴坤跪倒在黎成医生的床前。
“别人只知道你想排除竞争对手,只有我知道,你还想让我改变主意,你想看看我的器量,看看我在生死之间,是不是还坚持只使用现代医学。”黎成的声音很细微。
“我错了,我没想到,你在手术室里,清醒过来后,还能拒绝法术的治疗。”柴坤叹气道。
“法术并不是可靠的东西,只有符合自然定律的现代医学,才是我们真正的依靠。”黎成摇头道,他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看到这一幕后,众学生,再无疑惑。
而闻人升也没想到,这个柴坤还有一个隐藏的作案动机。
“你为什么能判断出真正的凶手?”大木桩子老师好奇道。
“手熟而已。”闻人升不想解释太多。
其实他看到那个柴坤的眼神时,就知道对方有作案的准备了。
一般人是不可能有那种眼神的。
“老师,您的高塔建成了。”这时,大黑锅突然提醒道。
“是的,建成了,我可以凭借他的意志,降临到现世了。”大木桩子高兴道。
闻人升却是有个疑问,对方何时与黎成建立联系的?
黎成不是坚决反对使用神秘力量吗?
他为什么能与灾异老师建立联系。
要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老师,请降临给我们看看吧。”众学生恳求道。
闻人升同样目光灼灼,盯着大木桩子。
他同样降临过许多次,甚至被人当成过未来之神,但他还没有真实看过灾异是如何降临的。
同样,其他人也没有见过。
而现在,他将见证历史。
…………
东洲,某处城市。
相比前些年,城市已经衰败许多。
大街上半个小时都不见走过一个人影。
偶尔路过的人,也是一个家政机器人在推着某个老人出来晒太阳,逛公园。
托智能中心和机器人的福气,即便人口大量迁出城市,这座城市仍然能维持着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运转。
不走的人之中,除去恋根,想要老死在家乡的老年人外,就是一些研究人员。
地球上虽然危险,但机会也多。
九星区虽然安全,但机会很少。
黎成穿着一身西装,坐着智能电车回家。
他的伤势已经稳定,现代医学还是有很大进步。
他所使用的药物和器械,都经过神秘力量重新制造,在效果上有极大提升。
即便是他反对使用神秘力量,可是却不能反对这些药物和器械。
他透过窗外,长长地叹口气。
他不能看着柴坤坐牢,因为坐牢的话,对方很可能会送命。
谁不知道罪犯现在基本都会成为测试人员。
而测试人员,能活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因为目前东洲什么也不缺,你如果会变成罪犯,那只有一个原因:贪心不足。
对方下手精准,并不是想要他的命。
作为一个医生,太明白要害所在,刺在哪儿不会要命,却会很痛。
不过那家伙,真是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疯狂了。
连刺伤同学同事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对方算计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连自己的仁慈都算计在内。
这样有意思吗?
或许是有意思的吧。
副院长的职位,是通向上流社会的起点。
医生在东洲极受尊重,尤其是兼修法术的医生。
对普通人来说的绝症,在他们手中已经不再是问题。
曾几何时,只有异种者才能治疗绝症,但异种者稀少,普通人很难排队。
而随着法师和治疗术的开发,普通人也可以享受到这种服务。
对法师来说,现在的绝症不再是血肉躯壳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黎成知道,柴坤正在转修精神医学,而这种修习需要拜很高明的老师才行。
副院长的人脉,足以保证这一点。
他摇摇头,电车回到家中。
他下了电车。
“老公,你回来了。”一个温婉的女子殷勤地给他拿下外套。
“嗯。”黎成点点头,“孩子怎么样了?”
“他在补习功课,不过他说同学们都用了启迪术,原本倒数第一的学生都能理解很难的应用题,他还要做好久才会。”妻子有点头疼道。
“启迪术是饮鸩止渴,我们的孩子不能用。”黎成摇头道。
“老公,我知道了。”妻子没再说下去。
她一向很崇拜老公,因为对方是名医院的大医生,很有社会地位,她在太太们中间,很受尊重。
既然是老公这样说,那肯定没错的。
“我先去休息了,晚饭已经在医院吃过了。”黎成说着。
孩子的功课,一向是妻子辅导,他很明白这件事有多辛苦,所以他也理解妻子对启迪术的渴望。
那是一位法师开发出来的。
能让七岁的孩子,拥有十七岁的头脑。
这不是剥夺了孩子们的童年吗?
虽然说这极大节省了家长们的负担,让一路下跌的生育率,迅速回升。
毕竟只要抚养七年,就能拥有十七岁的劳动力,这是很划算的事情。
十七岁的头脑,用在学习上,那等于高中生学习小学生的题目,即便再笨,也能在班里考满分
而有几个家长能拥有考满分的孩子?
但这是邪路。
他这样想着,然后沉沉睡着。
不知何时,精致的红木床,开始生根发芽,一丝根须钻入他的鼻孔。
然后他开始做梦。
梦中他妻子得了绝症。
他要面临两难选择。
拒绝使用法术,妻子会死,同意使用法术,自己的原则会被彻底打破。
“啊!”他一头冷汗地惊醒。
看来,我真是个过气的老古董。
不过我真的错了吗?
他起身抱着脑袋,肋部又在作痛。
柴坤那个混蛋,真该让他去当测试人员。
“爸爸,这道题我不会做。”他正想着,孩子推门进来。
看看时间,竟然是凌晨两点了。
“不要做了,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他温和地对孩子说道。
“可是做不出来的话,明天学生们又要笑话我了。”孩子痛苦道。
那是不愿意让父亲失望,才会拥有的执着。
黎成一下子有些茫然了。
他可以自己拒绝神秘力量,自己承担后果,但能让孩子也拒绝,并且承担这个后果吗?
谁能给他一个答案?
像他这样执着的人,究竟是落后时代的老顽固,还是坚持信念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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