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官人家是做药材生意的。
他是本县首富,随便问个人就能帮忙指路。
陈然不慌不忙的取出这几天购买的朴刀与弓箭,装备妥当了这才动身出发。
历朝历代民间都是不禁刀弓,只禁甲胄。
来到西门大官人的家宅,径直绕到后院墙外,一个冲刺加速直接翻墙而过。
大官人家中养着恶犬,嗅到陌生人的气味当即咆哮着扑过来。
陈然也不废话,拔出朴刀一脚将恶犬踢翻,跟上就是一刀捅进脖子里。
有值夜的仆役过来查看,见着陈然拎刀而来,顿时吓的屁滚尿流尖叫逃跑。
院内外顿时一片混乱,不多时就有人拎着刀棍气势汹汹的赶过来。
陈然张弓搭箭,当场射翻数人,余者立做鸟兽散。
“这都不出来?”陈然略显疑惑“西门大官人这么能忍,还是说已经跑了?”
他寻着一吓到瑟瑟发抖的婢女,询问西门大官人的下落。
“...大官人,大官人与新夫人,在洞房...”
“我都杀上门了,还忙着洞房,真是色中饿鬼。”正气凛然,不近女色的陈然当场唾弃西门大官人,拎着朴刀直奔卧房而去。
来到卧房门前,直接一脚踹开。
本以为会有一场厮杀,可见着的却是衣衫不整的西门大官人已经躺在了地上没了动静,身下血泊肆意流淌。
他上前看的清楚,大官人的左眼插着一根木簪,直接贯入脑中。
别说大官人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就算是擅长开颅的华佗是他爹,这也没得救。
陈然望向床榻上衣衫凌乱,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潘金莲“嫂嫂,你杀人了。”
一句话就让潘金莲放声尖叫起来。
要说她长期堵塞急需疏通肯定是有的,可说她敢杀人...至少现在没有这個胆子。
“嫂嫂还是速速逃走吧。”陈然火上浇油“若是被官府抓住,那可是要定死罪的。”
其实以潘金莲此时的状况来说,她是被抢走的,属于反抗之下杀了不轨之徒。
走关系花费些钱财,说不得还能定个无罪。
可陈然不干,他就是要用这夫妻俩来收拢武松来着。
若是定了无罪,那可就算不得施恩于人。
“我不知道,不关我事~”潘金莲哭哭啼啼的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迷迷糊糊的就拔了簪子扎他...”
扎的还挺准,除了扎透眼睛入脑,扎哪儿都扎不死。
陈然继续施加压力“西门大官人可是阳谷县的首富,你杀了他,不说衙门要治你的罪,西门家的族人也不会放过你。”
潘金莲惶恐无助,只知道哭泣不止。
“嫂嫂。”陈然故作为难“为今之计,只有先行离开阳谷县方为上策。”
“好好。”潘金莲早已经是六神无主,此时陈然说什么,她都是迷迷糊糊的应下来。
“嫂嫂且整理一番。”陈然转身就往外走“我去去就来。”
此时的西门家宅邸内已经是乱作一团,到处都是乱跑的仆人婢女。
陈然抓了个仆役,带路去寻了西门庆的夫人。
家中进了强人,强横无比动辄杀人屠狗。
自己家老爷却是不知所踪,吴月娘领着李瓶儿等人聚集在花厅之中瑟瑟发抖。
见着陈然这外男拎着刀进来,女人们顿时吓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陈然也不废话,直接挥拳砸碎了一旁的立地花瓶。
刺耳的破碎声响,顿时吓住了众女。
“西门庆强抢民女,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陈然呵斥“他对我家嫂嫂无礼,必当要支付赔偿。”
陈然这儿还剩下些金银,生活自然不成问题。
可他要造反,还要灭金。
钱粮方面,自当多多益善。
“尔等速速交出赔偿来,否则今天必当血洗西门家!”
面对陈然的恐吓,女人们哪里有反抗的胆量,匆忙收拾了一批财货送到他的面前。
望着眼前成箱的铜钱与堆积起来的绢帛,陈然大怒“这些东西,如何带走?只要今年的交子与金银!”
他的储存空间只能放系统奖励的物资,各方世界的东西都不能放入其中。
若是能放的话,他早就去做倒爷发财,再运送大批军火过来,做什么事情都轻松方便。
要金银简单,至于说为何还要交子,那是因为此时掌管财政的蔡京虽然是个女干臣,可理财的本事却是非常出色。
蔡京知道交子贬值的快,所以严格进行回购。
通常期限是三年,也就是今年回购三年前的交子,明年回购去年的交子,通过朝廷出钱回购的方式,让这种新型货币保持一定的币值坚挺度。
如此一来就可以适量超发,左右手不断的倒腾,尽可能的维持大宋的货币体系不至于崩溃。
毕竟他们的皇帝花钱太厉害了,哪怕是压榨了全天下的财富,送到汴梁城供皇帝消费也不够。
蔡京别无选择,只能是用这种寅吃卯粮的透支方式来勉励维持。
至于说朝廷财政支撑不住的时候该怎么办,他蔡京今年都快八十了,财政真崩溃的时候他早该死了,他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总体上来说,交子还是值钱的,尤其是去年的交子,今年还能有着六成的面值购买力。
要交子和要金银一样,方便携带。
陈然背着个大包袱,带着浑浑噩噩的潘金莲走了,走的时候还牵走了马厩里的两匹马。
眼见着他要走,吴月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张口喊了一嗓子“敢问好汉高姓大名?”
事情闹的这么大,总得知道是谁干的吧。
就算是也以后想报仇,也得有个目标不是。
陈然的声音远远传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陈然,江湖朋友送号云大怒!”
“云,云大怒?”
直到此时,西门家的人才敢入卧房,见着了已经转凉的西门大官人。
嚎哭声顿时响彻宅邸。
这边早就有人跑去县衙报官。
只不过官府这种地方,向来都是小事紧抓,大案缓办。
捕快们得知有强人杀入西门家,凶悍无匹多名护院不得近身,立马就表示天色已晚,县尊大人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反正城门关上了,什么样的凶徒也跑不出去。
不过是吃公家饭而已,完全没必要去拼命嘛。
若是武都头还在,倒是敢去,毕竟武都头那可是连老虎都能打死的猛人...
回到武家,惶恐不安的潘金莲,就像是走失了的孩子见着了亲人似的,扑进武大郎的怀中嚎啕大哭。
自从成亲以来,武大郎何时受过这等投怀送抱的待遇。
哪怕是伤口很疼,却是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快乐。
“娘子无需担忧。”武大郎好言宽慰“你是被那恶徒胁迫失身,为夫不会责怪的。”
“什么?”双眼红肿的潘金莲抬起头“什么失身,没失身,就是用簪子扎了...”
这边陈然适时出声“武家兄弟有所不知,那恶徒西门庆欲对嫂嫂行不轨之事。嫂嫂性子刚烈,用木簪扎死了这恶贼。”
“啊?!”
武大郎明显是被吓到了“杀,杀人啦?!”
之前在清河县的时候,有个能打的弟弟在身边,不说欺负谁,打架斗殴什么的也是少不了的事情。
可毕竟只是个卖炊饼求生的普通百姓,陡然遇上了杀人之事...而且人家还是...
“那西门庆可是本地首富。”陈然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家族势力很大,岂会善罢甘休?说不得明日官差就会来锁拿你们夫妻入狱受罪。”
古代百姓日常生活之中,最怕的就是去衙门。
因为他们都知道,衙门是暗无天日。
而在衙门之中,最黑的就是大牢,那就是地狱。
只要看看杀人如麻的疯狗李逵,本就是牢子出身,就能明白大牢是何等可怕的地方。
他武大郎不提,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若是入了大牢...不用多想也知道,必然是天天有人在排队...
略作沉默,武大郎握住了潘金莲的手,目光坚定的向着陈然说道“我们夫妻得哥哥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这份恩情,武大唯有来生结草衔环已报。”
“我留在这儿抵罪,求哥哥救我家娘子出城逃命,娘子就托付给哥哥了!”
陈然诧异,没想到武大郎居然会托妻献子...
更加震惊的是潘金莲,她也没想到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废物三寸丁,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为了自己...
感性的女人受到刺激,立马就会泪如泉涌。
潘金莲也不例外,扑在武大郎的身上嚎啕大哭,感动的不得了。
我需要的是用你去羁绊武松,要潘金莲这等破鞋作甚?
陈然也是无语想要妹子,赵佶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儿,与其给金人糟蹋玩弄,不如给我玩...咳咳!
“莫要说这些话语。”陈然干脆嘱咐“嫂嫂,扶大郎兄弟上马,咱们速速出城就是。”
武大郎苦笑“好叫哥哥知晓,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当是已关,出不去的。”
“别说小小的阳谷县了。”陈然转身就走,霸气侧漏“就算是汴梁城的宣德楼,我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武大郎夫妇都不会骑马,只好用绳子捆在马背上。
望着潘金莲怀抱武大郎待在马背上的这一幕,陈然也是忍不住笑。
身高差真的是无话可说。
他熟练的翻身上马,挥舞握着弓的手臂“走,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