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横扫草原
哭喊声，厮杀声，叫嚷声混杂着牲畜们的吼叫，将阴山脚下搅成了一锅粥。
摇摇晃晃的头曼单于走出自己的大帐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明亮。
火把，数不胜数的火把在不断移动，而每一个火把的下面，都是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秦国骑兵！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头曼单于神色震撼，实在是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他派人侦查过秦国，甚至还主动化妆潜伏秦国边境去看过。
秦人的骑兵，不但数量少，而且骑乘的也是与草原部落们一模一样的马匹。
可眼前出现的这些秦人骑兵，不但一个个都骑乘着让人难以置信的高头大马，而且都是穿戴着坚固的铠甲，数量之多，更是足以让所有匈奴人都心生绝望。
头曼单于几乎崩溃大喊“这些骑兵，都是从哪里来的？！”
严格来说，头曼单于在草原上也是属于难得的智者了，属于那种开眼看世界的人。
草原上绝大部分人，只知道眼前之事，甚至连部落外面是什么状况都不懂。
可就算是开眼看世界，也不过是个一知半解的李合肥罢了。
他只看到了秦国边境地区的状况，却是丝毫不知秦国广袤内陆是個什么样子。
很自然的就将秦国边境，代入了整个秦国。
这才得出了结论，秦国步卒甲士非常可怕，不可正面对敌。
可骑兵却是不值一提，与秦国作战的时候，只需要跑的比他们快就行。
信息差的结果，就是现在被秦国骑兵打了突袭。
“父亲速走！”
冒顿拽着脚步踉跄的头曼单于，在一众勇士们的护卫下，急匆匆的奔赴马圈。
翻身上马准备跑路的时候，望着浑浑噩噩，就连命令都无法下达的头曼单于，冒顿眼睛里流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
草原上的人崇拜强者，因为强者能带领他们活下去，获得更好的生活。
血脉亲情自然也是有的，可绝对不像是中土世界那般看重。
头曼单于的无能，导致营地被秦人突袭，他的威望已经瞬间跌落谷底了。
眼见着头曼单于不说话，冒顿干脆吩咐“你们去把牲畜圈都给打开，再在里面放火！”
有人不解询问这是为何。
冒顿也是耐心的解释了句“天色暗淡，牲畜怕火。它们会四散而逃横行整个营地，从而阻挡秦人追击。”
说罢，当即策马拽着头曼单于胯下战马的缰绳，急匆匆的跑向营外。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种情况下留在营寨内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冲出去才有生路。
至于人，草原上的人多了去了。
很明显，冒顿的计策起到了作用。
面对受到刺激而陷入疯狂的牲畜群，哪怕秦人骑兵反应迅速，纷纷进行斩杀处置。
可毕竟数量太多，还引燃了许多帐篷导致大火蔓延。
等到秦军终于将局面稳定下来的时候，能跑掉的早就跑远了。
“哼！”
亲自带领骑兵发起突袭的蒙恬啐了口“跑？跑到天边也不能放过你们！”
匈奴人并非是草原上最为强大的部落。
无论是月氏人还是东胡人，又或者是乌孙人，都比他们强大的多。
可国师陈然亲口嘱咐的，一定要先消灭匈奴人！
那可是国师的吩咐，就算是大王皇帝陛下也得听。
“追！”
蒙恬大吼招呼“绝不能放过匈奴人！”
匈奴人当然不止阴山下这一个营地，虽然这是最大的个，可阴山两侧还有其他不少的营地部落。
冒顿带着昏昏沉沉的头曼单于来到另外一处营地，刚刚歇息一番吃喝补充，正打算派出使者，召集各处部落的头人贵人们来议事，就见着远处尘土飞扬，秦人的骑兵大军居然追来了。
没办法，只能是再度开启又一轮的逃亡之旅。
就这么追追逃逃，冒顿他们始终无法摆脱秦人骑兵的追杀，反倒是导致一个个收留他们的营寨被攻破。
好在冒顿虽然年轻，却是不缺乏头脑。
每次挨打逃跑的时候，都会将各处营寨的青壮带走。
他身边逐渐聚集起来了数千青壮，却并不是为了跟秦人决战，而是用作翻身的资本。
可头曼单于也逐渐从失神之中回过神来，开始行使单于大权，居然想要凭借这些人去跟秦人拼命。
望着父亲那通红的双眼，冒顿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当晚，他就瞒着头曼单于，与部落里的贵人们私下里进行了一番商议。
第二天一早，红着眼睛的头曼单于，带着数千骑兵与追击而来的秦人骑兵摆开了阵势。
当一心报仇的头曼单于，亲自带头冲锋了一段距离之后，他惊觉事情不对劲。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身边除了数百死忠之外，大部队还在后方压根没动。
虽说鸣镝弑父的故事里，头曼单于表现的像是个蠢货，可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傻。
只看远处没动弹的儿子冒顿，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并没有破口大骂，调转马头回去灭了儿子出气。
反倒是笑出了声“小子，记得为我报仇啊！”
说罢，疯狂策马向着对面的秦人骑兵冲了过去。
结果没有丝毫疑问，这区区数百骑兵，很快就被消灭干净。
远处的冒顿见着最后一名逃跑的匈奴人被强弩射死摔落马下，一言不发的调转马头就走。
数千匈奴骑兵，迅速跟上。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草原上的权力交接就是如此，必须得亲眼见着前任大单于身死！
秦国骑兵略微打扫了一番战场，继续去追击冒顿。
两边就这么一边逃一边追的，最终来到了东胡人的地盘。
秦朝时期，草原上最为强大的势力，并非是匈奴人，甚至说匈奴人此时只是个小弟弟。
之所以称之为东胡，那是因为他们位于匈奴人的东边。
匈奴人被称为胡人，他们东边的胡人，自然就是东胡了。
所谓东胡，本质上是一个大型的部落联盟。
内里有东胡，濊貊，肃慎甚至是北逃草原的中土人，以及后世曾经称王称霸过的鲜卑，乌桓，柔然，契丹，室韦，蒙兀，女真等等部落。
用他们自己的话语来说，就是居住在河边的部落，翻译成汉话就是通古斯！
东胡人的历史非常悠久，甚至早在殷商时期就已经存在。
殷商人的青铜器里，也少不了东胡贵人们。
战国时期，东胡人与赵国燕国征战过。
至于结果，跟燕国开战，被打退了一千多里地，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都是燕国从东胡人手里夺来的。
跟赵国开战更惨，直接撞上了李牧。
被李牧打的那叫一个哭爹喊娘，几近崩溃。
若不是秦国正好攻打赵国，李牧不得不南下救援邯郸城，说不定东胡都会被其彻底击灭。
所以说，草原部落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可怕。
后世王朝打不过，一方面是缺乏强有力的君王，还有就是腐儒们阉割了血性。
像是战国时期，随便一国都能打的草原霸主狼狈逃窜。
冒顿逃入了东胡人的地盘。
东胡人集结了好几万的大军与追来的秦军对峙。
人少的秦军并未头铁猛攻，而是缓缓撤退等待后方援军。
蒙恬一路追击，是向着东边追击，本质上是从秦国的北方，转移到了赵国的北方。
现在赵国也已经是秦国的土地了，后面后勤运输线的长度，并未有可怕的增加。
并没有等待太久，蒙恬的后续人马就跟了上来。
南下一百多里地就是云中，雁门等郡，这点距离几乎就等于是本土作战。
没赶上灭国之战的蒙恬，一心想要立功，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集结兵马向着东胡境内杀去。
东胡人也在做准备，尽可能的集结了人手应对。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将冒顿等人交出去，换取与秦国的和平。
可秦国不肯呐~~~
既然来到了草原上，那就要按照草原上的规矩办事。
谁的拳头大，谁就来做主。
两边一场大战，结果却是让信心满满的草原人大为震惊。
燕国与赵国灭亡的时候，不少人逃亡去了草原上。
他们带去了先进的技术，以及大量的物资。
像是秦国人已经普遍装备的骑兵三件套，全金属的箭矢，铁甲等各种物资。
得到了这些东西的东胡人，战斗实力明显上了一个台阶。
可当他们信心满满的与秦军决战之时，却是被打的目眦欲裂。
全金属箭矢，射不穿秦人身上的钢甲。
骑兵三件套人家也有，而且人家不但骑乘的马匹更加出色，甚至还披挂着马铠！
至于说结阵组织度上，那差距更是以光年为计量单位。
一场大战下来，东胡人不出意外的被打败了。
数万秦国精锐骑兵，开始进行追杀，纵横在千里万里的大草原上。
他们寻找着一个个的部落，投降者押送去矿场，抵抗者统统处置掉。
那些后世名声大噪的部落，压根都还没来得及发展起来，就此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东胡各个部落都在逃跑，不断的往北边跑，尽可能的远离南方。
而秦军骑兵，则是慢条斯理的赶着奶牛群，就这么再后面追着。
偶尔加速追上一个部落，灭掉之后补充物资，再继续追击。
对于草原部落来说，这就是一场让人绝望的死亡之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