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大家尝尝,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总算到了吃的时刻,何马等郑工他们开始吃,便立刻行动起来,他夹了一块,有皮连接在一起的,又带出来一块——
放回去又不礼貌,所以两块都进了何马的碗中,这样更好,更符合他的心意。
“这家店最有特色的便是他们家的烤全羊了,处理的非常好,没有什么膻味——”
李总介绍,何马一口下去,果然——整挺好,脆脆的,一口下去软烂可口,而且都入了味!
再喝口汤,回味一般眯起了眼睛,何马觉得一阵满足。
商务宴请并不好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又开始了——
“我先说一点啊,不是针对谁,咱们厂的效率确实低,如果不改掉这种拖拉的习惯,会害了我们所有人!”
李总气势上来,对着办公室主任与车间主任就是一顿批,他批完不等主任解释,又对其他人说:
“你们继续,虽然不是多好,但吃饱为主!”
李总借着酒劲,说话也比平常更加迫人。
“这还怎么吃——”
何马内心嘀咕一句,人家在一旁挨批,让他继续吃,他可吃不下,泯了一口酒——累!
第一次觉得吃饭也这么累。
“生产已经全力在做了,车间都拉满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办公室主任早看出不对,所以偷偷请了车间主任来,一听说有酒局,车间主任马不停蹄赶过来,正好没落下!
“这不是拖拉的理由,都拉满了还被人催生产催到现场来啊?”
李总用手一指何马与吴海平,继续说道:
“我从业将近20年,从来没被人到现场来催过生产!”
何马:跟我有什么关系,好像一不小心成了主角。
“一定抓紧赶工期——赶工期!”
车间主任与办公室主任只能这样说,没办法,李总团队的业务占公司业务的一半还多,连刘总都得供着他,自己能怎么办!
“其实现在生产吃紧,也与政策的调节分不开的,政策紧缩,我们资金方面吃紧——”
有人唱红脸,自然得有人来唱白脸,接下来刘总大吐苦水,说给郑工,也说给何马两人听。
郑工不住点头,心中措辞应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其实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有,只是他不会去那么做就是了——
“刘总,是这样的——”
在何马听的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总算轮到郑工发言了,他打起精神,仔细听;
“其实你别小看一个元件的作用,可能在你们这里没什么体现,那在外面,意义就非常明显了——”
“那边工厂生产的东西一个就几十上百吨,不光要生产出来,还要组装,运到轮船上!”
“轮船在港口停着,可能一天的费用就将近百万,如果因为配件工期的进度导致工程的拖延——这个责任我也承担不了啊!”
郑工一番话,听的何马汗流浃背,看看人家老师傅,就是有水平。
“困难谁都有,都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我们要做的是去怎么面对,要想的是怎么去克服!”
何马听的想鼓掌,但看到沉默的李总和刘总,他识趣的憋回了这个想法——
难怪郑工会过来,否则单凭他们两个小字辈的人,指定会被两个老狐狸牵着鼻子走。
“我们也很难做,下面工人没事干,情绪都不高,相较而言咱们这边算可以的啦!”
吴海平适时开口,都是千年的狐狸,就看谁道行更深。
“今天不谈公事,喝酒喝酒——”
李总打破僵局,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对方是不会罢休的,本来以为只要应付两个小字辈就可以,谁想到郑工也“恰好”路过这里!
有那么“恰好”吗?
说出来李总是不信的,但不管他信不信,都得认。
“吴技术,我敬你一杯,你是第一个追生产,追到我现场来的——”
“还有何技术——”
李总酒喝了不少,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拉着人就要敬酒,在那一直喝水的吴海平,眼看着话里有话的李总,有些招架不住。
“她不能喝酒,我替她喝吧!”
何马站起来,跟李总碰了杯,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
“年轻真好啊——跟何技术相比,我老啦!”
李总感叹,就像何马这个喝法,怕他两杯过去就人事不省了。
何马两杯下肚,面不改色,让一圈人都回想以前的那些岁月!
那时候多好,少年的意气风发,飞扬凌天下,忙忙碌碌大半辈子,虽小有所成,却终不再似少年。
一顿接风宴,吃了俩小时,何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因为后面他就断片了!
“商务宴可真累——”
是吴海平送他回去的,下了车请酒店服务员帮忙,一起将何马送回房间,将他放在床上,正准备走——
却听到何马这样说!
“不如在学校里面舒心。”
何马翻了个身,闭着眼还在说;
吴海平确定了几次,发现他在说梦话,也就懒得再管他!
“看在你今天给我挡酒的份上,明天放你一天假,休息一天吧。”
吴海平看向何马的眼睛亮亮的,不带任何杂质。
天蒙蒙亮,外面就下起了毛毛雨,吴海平将早餐打包了放在何马房间内,才离开——往工厂走去!
除了一开始的下马威,吴海平内心其实是不愿意给人家添麻烦的,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确实没必要接。
——
何马一觉睡到中午,看看手机,吴海平给他留的言:
“真是不能再这样喝了——这个习惯要改。”
头痛,脚底轻飘飘的,走路都不稳当,昨天又丢人了吧?
有吗——
何马歪着头,想想不起来,好像昨天到最后是怎么走的都忘了。
随便吃了个包子填填肚子,何马又躺了下去,既然吴海平说不用去,那就是不用去!
听师傅的——
“哎呀我滴姥——这是什么鬼?”
躺在床上床上刷起手机来,翻看评论区,几天没看的评论区,却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一只黑漆漆,干枯腐朽的爪子,爬出手机,来到何马床上。
何马吓得手机都丢了出去,可那只手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