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完，沈秋像是赶鸭子一样，盯着三个女儿去洗漱冲澡。
沈鹿鸣站到椅子上，给她自己和两个妹妹挤了牙膏，然后把牙刷递给了两个妹妹。
沈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鹿鸣就有了承担姐姐这个身份的意识。
在他印象里，沈鹿鸣第一次展现出当姐姐的担当，是沈令仪拿着冰淇淋摔了一跤之后，看着地上的冰淇淋委屈地掉眼泪，然后沈鹿鸣把她的冰淇淋分给了沈令仪一半。
“姐姐在，不哭。”
那时候她才4岁。
“上下刷，仰着点头。”
沈秋一边回忆，一边提醒着她们。
等刷完牙，三个小家伙互相帮忙，洗完了澡。
今年年初的时候，沈秋开始教她们自己洗澡的。
最开始她们三個都很不习惯，不过女儿年龄越来越大，沈秋肯定不能一直帮忙，所以还是坚持让她们自己洗。
近半年的时间过去，三个小家伙习惯了不少。
等她们三个洗漱完，沈秋才进了卫生间，开始收拾。
他动作麻利，迅速洗完，然后回了房间。
三个女儿正在床边等着他，沈鹿鸣手里还拿着吹风机。
“爸爸，我给你吹头。”
沈秋有些意外。
她之前没干过这种事情。
沈秋问道：“怎么忽然想给我吹头发了？”
“因为你今天很辛苦啊，你坐好，不要动，好好休息。”
沈秋心底有暖意流淌。
他坐了下来。
四只小手拨弄他的头发。
沈鹿鸣双手举着吹风机，指挥着两个妹妹。
过了片刻，沈秋睁开眼睛，说道：“好了，爸爸自己吹吧。”
“没事爸爸，我不累。”
“爸爸有事，你再给我吹，头皮要被你烫熟了。”
沈秋对三个女儿不会没有底线的迁就。
沈鹿鸣刚开始长力气的时候，偶尔会拍打沈秋，沈秋被打疼了都会告诉她。
在沈秋的交流下，三个女儿打闹都很有分寸，也会自觉考虑一下会不会把别人弄痛。
沈令仪提醒道：“你把吹风机拿远一点！烫到爸爸了！”
沈婉如有点小埋怨地看了沈鹿鸣一眼。
沈鹿鸣感受到了两个妹妹的压力，但还是尽力维持着姐姐的威严：“看什么看，干好你们的！
爸爸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秋笑着说道：“爸爸赌上头皮，再信任你一次。”
“好！”
沈鹿鸣把吹风机拿远了一些，尽力调整。
她的手还小，需要两只手握着吹风机，尝试着做得更好。
几分钟后，沈秋的短发被吹干。
三个女儿的六只手，像是各有想法。
沈令仪想让沈秋的头发立起来，沈婉如觉得趴下去比较好。
而三个女儿在有分歧的事情上，也已经有了默契。
各干各的。
沈令仪抓着沈秋左边的头发，试图让它立起来，沈婉如抓着沈秋右边的头发，想让它们趴下去。
也多亏了沈秋是短发。
换成婚前沈秋留的那种稍微长一点的头发，估计得被吹成鸡窝。
看着沈秋吹完的头发，三个女儿十分满意。
沈秋把吹风机收起来：“好了，回屋睡觉。”
他刚说完，沈鹿鸣就朝着沈婉如打了个眼色。
沈婉如拉住沈秋的手指，有点期待地问道：“爸爸，今晚能不能在这边睡？”
在离婚之前，陆明娜的生活是昼夜颠倒，一般是晚上10点开播，一直到凌晨五六点，再刷刷手机，才肯睡觉。
所以三个女儿一直是跟着沈秋睡的，保持着正常作息。
一直到去年秋天的时候，沈秋给她们收拾了一间卧室出来，让她们逐渐学着独自睡觉。
刚开始三个小家伙极不适应，沈鹿鸣和沈令仪都自闭了，沈婉如更是晚上悄悄抹眼泪。
沈秋试了几天，发现强行让她们一下子直接自己睡也不是好。
她们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所以沈秋跟她们开了一次会议，经过多次的讨价还价，最终双方协定，让她们隔一天单独睡一次，持续3个月。
沈秋还郑重其事的给她们写了一张协议，让她们三个按了手印。
沈鹿鸣喜欢跟两个妹妹开会，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折腾了好几个月，总算让她们慢慢适应了独自睡觉。
不过跟沈秋一起睡，对三个小家伙来说，依然算是一种奖励。
沈秋讲着道理：“爸爸有点累，下次好不好？”
他现在手指都是胀的，感觉自己都快成包子仙人了，只想自己闷头好好睡一觉。
沈婉如用眼神恳求沈秋。
沈秋叹了口气：“那明天早上吵醒你们之后，你们乖乖睡。”
沈鹿鸣欢呼一声：“好耶！令仪，去拿枕头！婉如你拿小毯子！快点！”
两个小家伙翻下床，踢着拖鞋去干活了。
一家四口躺好。
沈秋拿出了手机，照例还是睡前刷几个搞笑视频。
本来沈秋还喜欢睡前玩一会手游，再刷视频，但今天完全没精力了，看完视频就睡。
三个小家伙也要一起看。
沈令仪和沈婉如的小脑袋，挤在沈秋的右胳膊上。
她们两个人的腿朝着不同的方向，方便把脑袋挤过来。
沈鹿鸣这种时候会展现出作为姐姐的大度，把两个好的位置让给妹妹，她自己靠在沈秋另一边的肩膀上，隔着比较远的距离看视频。
四个人看到狗不看路掉进水里的片段，一起笑着。
看了十多分钟，沈秋就困的不行了。
“有要去尿泡的吗？”
“我去。”
“我也。”
“那我也去。”
三个小家伙起身去卫生间，沈秋把空调温度调好，窗帘拉好，检查了一下闹钟。
准备妥当，沈秋给三个躺好的小家伙盖好毯子，很快睡了过去。
沈秋感觉自己刚开始做梦，闹钟就响了。
他一个翻身，把闹钟摁掉，坐着醒神，怀疑人生。
大学时的早八已经够折磨人了，开店时的早四更是重量级。
缓了几秒，沈秋清醒了几分，想下床穿鞋，悄悄出门，却在转头时愣了一下。
他旁边坐着三个人。
沈鹿鸣和沈令仪一人一边，靠在沈婉如的肩膀上。
三个人睁着一只眼，是沈婉如的右眼。
沈秋哭笑不得：“再睡会吧。”
沈婉如摇摇头：“一起。”
夜色还没完全褪去时，沈秋出了门，身后跟着一排小家伙。
她们三个坚持要跟着出来。
沈秋这次没有强烈反对。
虽然三个女儿还小，但他不会强行扭曲三个女儿的意见。
反正他不觉得三个女儿能坚持太久，索性也就由着她们了。
等她们哪天困的起不来了，慢慢就会在家乖乖睡觉了。
到了菜市场，沈秋明显比昨天没精神，但还是强撑着跟菜贩老陈闲聊几句。
“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昨天准备的都卖完了。”
“呦，生意这么好啊？那今天再多买点？”
沈秋无奈地笑着：“算了，遭不住。”
在沈秋原本的计划里，今天要增加备餐量了。
但计划明显又跟不上变化了。
沈秋现在腰腿酸疼，手臂也涨，能保持昨天的工作量就不错了。
见沈秋身后的三个小家伙还跟着，老陈再次表示羡慕：“不行加加班，再开个女儿小号。”
今天的菜价小涨，买菜一共花了43块，肉价跟昨天一样。
三个小家伙拎着菜，依次打了个哈欠，她们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走在旁边的沈秋，默契地笑了一下。
回到店里，沈秋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
不过今天跟昨天不太一样。
刚过六点，刘姨就推门走了进来：“小沈老板，看我给伱带了多少客人来。”
沈秋抬眼看去，发现刘姨身后跟着至少四五个阿姨。
刘姨每天早上都会去公园锻炼，这些都是她的锻炼搭子。
昨天吃了沈秋做的包子，给刘姨吃兴奋了。
她做了大半辈子的饭了，还没做出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闲下来之后，她在群聊里提到了这件事。
几个阿姨都很好奇，所以一起约好，今天早早过来，准备尝尝这家店的包子到底什么味道。
“太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我说实话，你家的包子好吃，我才带人来的，你只要把味道搞好，就是最好的谢谢了。”
刘阿姨压低了声音，不想吵到旁边睡觉的三个小家伙。
不过她们还是醒了。
毕竟在椅子上趴着睡，时间又短，肯定睡不太熟。
沈鹿鸣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帮着沈秋招呼：“阿姨您坐。”
刘阿姨笑着说道：“小可爱，差辈了，你得叫我奶奶喽。”
三个小家伙长的粉雕玉琢，扎着各不相同但又可爱的辫子，一看就是干净又有家教的小孩，格外受刘阿姨这些人的喜欢。
店里的气氛，随着朝阳初升，逐渐热闹了起来。
沈秋烧上水，听着店里的声音，做着手上的活，心里有种踏实感。
而且看着回购第三次的刘阿姨，沈秋心底也多了些自信。
沈秋想着：“待会就写个招聘书贴出去，可以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