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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有些雾一挥就散了,他还能被拦住不成?

  竹田吃过早饭后,把碗筷放进水池,背上邮差包,略有些匆忙的出了门。

  没有如何打扮,不像是要见什么人、去哪里的试音会;但培训课下午才有、去跑步锻炼更不需要这么赶时间……

  他没放在心上,只是稍稍在意片刻,起身去洗了碗筷,在Line消息、手机邮件、他的卧室门上、定时下午三点的闹钟上都留了让黑木醒来离开时记得锁门的字条。

  撑伞前往学校。

  参加青年绘画大赏的画已经找不到什么可以改善的地方了,今天几乎就是收尾的最后一天。

  再过几日,倘若没有新的灵感,就这样送去绘画馆了。

  一天一夜的雨,在街道上留下了不少不深不浅的水洼。

  但凡有带轮子的载具经过,准会激起一片水花。尽管他走在人形道上,却还是会被水花溅到,直接落在皮肤上,一阵冰凉。

  “来这么晚啊!小子。”今日值班的老师恰是此前负责晚上关门前拿手电筒赶人的那位,自认为已经与他熟络了,甚至出声同他打招呼道。

  “今天有些事。”

  “你们那个钢琴社,那位最漂亮的女生,可是每天天还没怎么亮就来了。”

  天野?

  他停下脚步。

  但钢琴社自暑假起就根本没人来过学校。

  说是家里没有钢琴的木村和加藤也都不知在忙些什么。

  “除了今天我可每天都一早就来,怎么没见过?”

  “那说明比你更早呗——同一个社团,联系方式没有?问我作甚。”手电筒不耐烦地摆起手。

  得得……他不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继续走进校园。

  走进校舍,穿过连廊,经过钢琴社。

  两间教室都依旧紧锁门窗,寂静无声。

  他趁着昏暗的自然光线向兴趣部教室窗内瞧去,钢琴、桌椅、讲台乃至黑板都保持着放假前最后一天的状态。

  看来想知道的话,只能直接问本人了。

  不过,天野来不来学校,又是来做什么的,和他有何关系……

  他收敛思绪,走进了美术教室。

  “今天有事?”空旷安静的美术教室,只有一之濑向他招手。

  “昨晚熬夜,起得晚了些。”他走近,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一之濑的画也已经在收尾了。

  摆满布偶的房间,趴在地板画画的女生,天马行空的画中画和墙体涂鸦。

  三面墙、十多张画,从简笔画到艺术字、到卡通人物、再到几何素描、静物人像……

  简单朴素却又准确真切的绘画梦。

  构图与色调也都干净漂亮。

  从他翻看的往届作品里,十八岁以下很少能找到如此水准的一幅画。

  拿下金赏大概是不成问题的了。

  “还是画到中午就走?”

  “大概……”他想到自己房间里睡得正香、一身酒气的黑木,改了口,“下午再走吧,今天没别的事。”

  “井上同学的画,已经不需要再改了吧?”一之濑不确定地问,语气里还带着些惭愧,“三天前我就已经看不出有哪里要改了……现在的画比起三天前却还是感觉完全不一样……学到了很多。”

  “基本。”他同样看着自己的画,看颓然盘坐在画摊前的自己,看那位放弃买画之后转身离开的行人……

  总有说不清某种感受——没错,这幅画对他目前的水平来说,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已经足够优秀和完整,甚至可以说登峰造极。

  但每次看去,却依然会觉得少了些什么,少了某种决定性的,能够令其真正脱胎换骨、能够成为一幅传世作的东西。

  他却只能感受到这些,再深一步想要探寻“那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就又如同捕风捉影,捉摸不透了。

  他在卖画人的衣服上加上补丁、他在转身离开的行人手里加上攥得皱巴巴的二十块钱、他在铺在地上的一幅幅画上添上落叶……

  但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在徒添细节——他心里明白——这些都毫无疑问无法称之为决定性的某种事物。

  他盯着自己的画,盯着十字路口卖画的自己,足足看了半小时,也不再找得到什么能够填补的空隙。

  心里不免升起了一股有力无处使的烦躁感。

  绘画上抓到了些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清。

  朝仓的事也是一片云雾。

  竹田上午急匆匆地出门是去了哪里?

  天野最近来学校也不弹琴,又是在做什么……

  不止绘画,他周遭的一切从暑假开始后,仿佛都突然间蒙上了一层雾似的。

  总有事物在他周围东躲西藏。表面看来好像一问便知的东西,等他想要捕风捉影的时候,却又处处瞒起他来。

  “有心事?”休息手腕的隙间,一之濑始终不见他动笔,出声问。

  “……没事。”他回过神,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大概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我去洗一下脸。”

  “如果实在疲惫的话,还是回去休息的好,别勉强自己。”

  “明白。”

  他走出美术教室,前往洗手池。

  从钢琴社经过时,又一次忍不住向室内看去……

  罢了罢了……他终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翻找出了手机。

  [井上:天野同学,在学校?]

  这种状态做什么都做不好,他必须尽快调整过来。

  有问题干脆就直接问就是,朝仓那边也统统坦明,先把能够解决的雾都给先想办法解决了。

  梅雨季还能一直持续到九月不成?

  他走到洗手池前,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满满掬一捧清水,痛快地拍在自己脸上。

  重复好几次,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叮——

  天野也回了他消息。

  [天野:在吹奏部。]

  有些雾,一挥就散了。他怎么能被这种东西困住……

  [井上:管乐队里还能有钢琴组成不成?]

  [天野:大型管弦乐队有。]

  [天野:其次,我并非是吹奏乐队的一员。]

  [井上:那你在那里作甚?侧耳倾听社团活动?]

  [天野:啊啦,只是挂名的井上同学,竟然会对社团活动感兴趣?]

  [井上:要是你天天去吹奏部厮混,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我的咸芝士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