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东京:被剧透柴刀了谁还谈恋爱啊 > 第73章 伟大的天野大人与座下井上的信仰

  “具体情况和要求我们也明白了——帮天野小姐给《明日之底升起的春》重新作曲,然后至少在关东大赛上把新的曲子合奏出来——作为替代北樱高的条件。”

  长马尾部长做出总结,接着又话锋一转,斟酌用词,开口说,

  “不过,即使你们那边没有问题,不管是顾问还是学校都允许你们这么做……我们这边也还是要和顾问老师协商之后才能给出回应。”

  “只要不耽误太久。”他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好声商量,“明天能有结果?”

  “明天……”短发稍显为难。

  “那就后天。”他收敛笑意,不再留商量的余地。

  “后天一定!”长马尾忙道,答应下来。

  明明是暑假,长马尾和短发依然规规矩矩地穿着早实高的校服,那是和北樱水手服不一样的款式,没有双线折纸五角星、没有好看的海军领,是标标准准的西装式校服。

  和她们交换过联系方式,离开早实高的路上,路过校园里枝叶繁茂的榉树树荫,他突然念起那套标准的西装校服。

  突然对天野穿上西装校服会是如何,打心底升起某种好奇。

  “天野同学之前的学校,校服是什么样式?”

  “突然问这个?”天野语气不善,像是还在生他的气,并且看上去并不想回答。

  “那,换个问题。”他当即退让,“天野同学更喜欢水手服还是西装——是指校服款式。”

  “井上同学……”天野按揉眉心,“你既然有闲心思考这种问题,不如好好想一想你应该怎么和西本顾问沟通关东大赛资格的事。”

  “我这是相信伟大的天野大人会轻而易举地摆平这些琐事。”他本质上只算是负责提供了一套方案,还是以天野多半不会认可的方法。

  借用外力转化矛盾,在对抗中推动事态发展下去,本质上什么都没有改变。

  既没有干涉北樱高吹奏部对比赛和合奏两者之间的天平向哪一方倾斜,也没有改变她们对天野与其参与作曲部分的看法。

  “摆平?”即使他已经如此卑躬屈膝,甚至喊了“伟大的xx大人”,却还是没能换来机器人天野一丝一毫的温情,“站在我的角度考虑,倒不如把你摆平更轻松些。”

  “所以,伟大的天野大人难道有更好的方法?”他笃定天野没有——他心中有种莫名的笃定感,笃定天野会始终贯彻某一行事准则,而他也是因为这一点而对天野此人无法遏止地想要靠近,再靠近……

  如同飞蛾扑火,或是夸父逐日,总之靠近的后果是必然目睹悲观的结局。

  而在那一行事准则下,天野必然变得束手束脚,某些能够用一百种方法解决的问题,说不定也会让她束手无策。

  她身上拥有着强烈地想要改变什么的意志,可以是物,可以是人,可以是某种抽象得如同艺术设计考试里大象脚一般的无形概念,可以是整个世界……

  至于想要将其改变成什么样子,他尚只观测到冰山一角。

  或许,直到他与天野渐行渐远,形同陌路。甚至直到他们都化作一捧骨灰,变成一处坟墓。那样子也只停留在冰山一角。

  “看来还需要我提醒你才能发现……井上同学。”天野无奈叹气,“你并没有帮我解决‘北樱高吹奏部不愿意在关东大赛上合奏重编曲’的问题。好不好暂且不论,你只是破坏了问题本身,连‘解决方法’都谈不上。”

  “是么……”他不置可否,正回想着自己与名取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他在三年级教室外的走廊苦等,两名吹奏部的女生从旁边经过。为了升学而选择了退部的那名女生是吹什么的来着……

  “假设我说服了西本顾问,早实高吹奏部的部长同样说服了他们的指挥顾问,以关东大赛的参赛名额为条件达成约定……然后?你能确保北樱高一定能赢?还是能确保北樱高吹奏部的成员在赢了之后愿意合奏重编版本的曲子?”

  “我能确保北樱高一定能赢。”他轻描淡写地承诺,继而直视向天野责问他的眼睛,“至于后半部分,就要看你自己了,天野同学。”

  “……”天野没有说话,眼神略带审视,像是要从他眼中瞧出些什么。

  “这不正是你想要做的事么?”他耸肩,笑道,“甚至说是你答应西本顾问进行重编的原因之一——不对么?”

  在话音落下,天野神情开始变化前,一切都尚且只是他的推测。

  就像天野此前跟踪观察他的言行举止是在确认什么一样,他也同样想从天野身上确认些什么。

  他如此这般的推测,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原来我是因为这个原因么?”天野突然一笑,恍然大悟般点头,说给他听。

  “那,你是为了什么呢?”她与他对视,轻声问。

  嘴角微微翘起,幅度甚小,却又恰到好处。

  就像似有似无的微风拂过树梢,连枝叶都不曾为此起舞,但被风拂过的它们无一会享用到微风带来的新鲜空气,且无需为此感谢任何事物。

  这抹笑很有天野的风格——或许这也是他被其所吸引的原因之一。

  “天野同学身上有某种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事物。此物又恰恰是我所不曾拥有,不曾见过的。”他想了想,全盘托出,一吐为快,“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你。”

  “突然告白?喜欢我?”天野微微偏头,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还在。

  “与其说成喜欢,甚至还不如你把它当作某种信仰。”他于是放心地接着说,“就像威震天相信整个塞伯坦星球是一座活动堡垒,或者超级星际战舰一样。”

  “信仰……靠近我,然后呢?”即使是天野,似乎耐心也是有限的,“帮助和保护我?”

  “我比你想象得要自私得多,天野同学。”他摇头。

  风已止息,正在西落的太阳依旧耀眼,行车从早实高校门前的街道嗡嗡碾过,不远处一家可丽饼店的老板正在为一位穿着夏季运动服的女高中生往可丽饼里挤上分量十足的草莓冰激凌。

  “在我看来,你身上吸引我的那事物,早晚有一天会消磨殆尽,不知去向。”

  他从可丽饼店收回视线,声音落在风止之后闷热到近乎粘稠的夏日空气中,微不足道地和世间所有已经消逝了的声音一样,很快消弭。

  “我所要做的,只是不断地靠近你,靠近你身上的那事物。在其彻底消磨殆尽之前,敲骨吸髓地从中获取某种力量,以此填补我身上所缺失的那一部分。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