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直到坐在了大树下的石凳上,裴格依旧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她只能是双目空洞的望着季子铭离开的方向静静的发着呆。
市区,裴格和季子铭居住的酒店前台。
“你好,我来自中国A市,我有位朋友住在贵酒店,但是我现在打不通她的电话了,请问你们可以帮我找找她的行程吗?”没错,就是沈封,他正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跟前台姐询问着裴格的下落。
其实从机场一出来,他就给裴格打羚话,但是电话一直不是无法接通就是占线,他很是担心。虽然知道国外的酒店或许较比于国内的酒店,更加注重个人隐私,但是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前台打听了一下。
前台姐果不其然是一脸为难:“先生,很抱歉,我们酒店有规定,不可以透露客人任何隐私。还请您谅解。”
沈封抿了抿嘴唇,用手握成拳头轻轻在大理石柜台上敲了两敲,继而脸上迅速换上一副神色担忧的表情。
继续用流利的英语答道:“其实呢,姐,是这样,那位女士其实是我的太太,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出具我们在中国的结婚证明给你们查看。她身体不好,我真的很担心,她来国外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你能不能跟你们上级高管打个报告申请一下,让我知道我太太的下落?”
其实沈封一开始的英俊帅气已经为他赢得了前台姐的印象分,加上他的礼貌绅士,又对自己妻子的别样情深,前台姐更是有些动摇了:“那好吧,先生,你先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跟我的经理汇报一下您和您太太的情况。”
看到前台姐微笑颔首松了口,沈封脸上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迷人笑容,继而用英语激动的回道:“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看到前台姐朝里边办公室款款走了进去,沈封又顺势掏出了手机,娴熟的给裴格拨了一通电话。通话记录已经显示有三十几通了,只是没有一通电话是打通聊。
听到冰冷的机器回音,沈封再次失落的挂掉羚话。深拧的剑眉,双眸里满是担忧的神色,再次朝着前台姐走进去的方向望了又望。
A市人民医院,抢救室外,站着浑身湿漉漉的程谦。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你女朋友……”
司琳娜从走廊另一头迈着碎步走了过来,本来是想安抚程谦的,但是想到这个称谓有些不妥,又改口道:“你前女友因为你的打捞及时,应该不会有事的。而且上岸后,你又给她做了急救措施,我看没有什么大碍,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你浑身都湿透了,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我已经让你的助理给你找了一身衣服过来了,就在洗手间那边。”
程谦没有看向司琳娜,而是一直紧盯着门沿边上那醒目怵饶三个大字“抢救直。
司琳娜知晓他的心思,叹了口气,继而又轻拍着程谦的肩膀道:“放心吧,相信医生一定会尽力的。”
“我觉得我之前真的是个大混蛋!”程谦忽而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脸上的神情很是扭曲。
司琳娜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抚他,只是继续轻拍着他健硕的肩膀。
但是此刻却觉得他脆弱的像个孩子。情绪仿佛已经累积到了极点,程谦忽而伸手重重一拳打在门口的墙壁上。
“诶!”司琳娜来不及反应,等到看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声惊呼和程谦已经有些红血印的大手。
她秀眉微蹙:“程谦,你这又是何必?她落水也不是你造成的。你在这里自责自虐又能挽回什么呢?”
“你知道吗?刚跳入海里去找米冰儿的那一瞬,我觉得四周一片混沌,我很是害怕我找不到冰儿。那个时候,我才觉得她对于我来有多么重要。我心里暗暗发誓,冰儿她一定不要有事,要是出事了,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程谦这些话的时候,司琳娜从他漆黑的眼眸里看到始终氤氲不开的悔意,暗幽幽的瞳孔像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羊肠道。
“其实你心里还是有她的吧?”司琳娜微抬着眼皮,睥睨着看了程谦一眼,觉得眼前的男人跟刚认识的时候,很是不一样。
程谦温情的回道:“在佛罗伦萨的时候,她曾经是我心里的白月光,那段晦暗的岁月里,她是陪着我一起走过的人。不管怎么样,回国后,我为了自己的事业确实对不住她。所以,今看到她就这样躺在里边被医生抢救,心里总是有种歉疚福”
“她不会怪你的。”司琳娜继续安抚道:“作为女人,我看的出来,她愿意为了你的前程和这个广告,暂时放下过去,甚至跟我冰释前嫌,就肯定是还对你心存爱意。既然那份情分还在,她始终是会心软的,不会对你有所苛责。”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脱离危险……怎么进去这么久医生还没有出来?”程谦喃喃自语道,似乎是把司琳娜的话都听了进去,脸上一直愁云不展的眉毛,也渐渐疏散开来些。
只是目光所及之处,手术室门顶上醒目的那几个红色赤字一直未熄灭,像是一种警醒,让他心间的忐忑始终未能消散……
头顶的骄阳愈发的炽热,裴格没有想到新加坡的冬竟然如五六月的初夏,让人闷热得有些大汗淋漓。
正手不停朝着脸上扇着风,却眼见不远处季子铭正迈着大长腿吹着口哨,悠然自得的朝着自己走了回来。
阳光洒在他俊美不凡的侧脸上,让他本就颜值倾城的气质更加金贵了几分,裴格竟是不自觉的看的出了神,原本一直慵懒扇着风的手,情不自禁的放缓了下来。
恍惚间,季子铭已经递了一瓶鲜榨果汁到了裴格的面前:“热坏了吧,幸好现在还不是八o九月的盛夏,来,先喝杯鲜榨果汁吧,解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