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因为迟迟没有你的音信,再度受到打击,如今已经神志不清了。我心中着急,不得不抓紧找你,虽然不计较你进丞相府有什么目的,可我真没想到你的背景竟然这么惊人。”叶志远沉痛道。
陌倾落听得这些,不由得心生愧疚,当初自己的一走了之确实不负责任,没想到给黄莺蓉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
“不管如何,此事因我而起,我很抱歉。”陌倾落诚心道。
“不,你与其道歉不如做点什么。这就是老夫今日要和你谈的事情。”叶志远突然抓住陌倾的双手急切道:“夫人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已经药石无力。我不想她这样每天反反复复念叨着你的名字这样孤独终死。上天再让我遇见你那说明上天眷顾她。你能不能……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大人既知我身份,可觉得合适?”陌倾落虽然对丞相夫人的病深感愧疚和抱歉。可叶志远的话还是让她犹豫。好不容易平静了这么久,又要到另一个地方经历波折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什么身份又如何,我叶家世代为国之栋梁,没什么好怕的。什么魔教或是什么江湖门派,我会放在心上?再说。天下人都知道陌家小姐已死,你如今仅仅只是叶舞嫣而已。我叶家的大树难道庇护不了区区一个你?”
“既知我是假冒的,夫人已经不认得人,大人不妨再找个可靠之人替代大小姐,安慰夫人岂不更好。”陌倾落终究还是不忍的,对于丞相夫人如今变成这样,可自己若再答应叶志远,就是**裸的欺骗了!虽然叶志远说的没错,叶家也有那个实力。因为有实力,才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做不敢做的事。
叶志远却是叹了一口气,道:“没用的,该试过的都试过了,也许夫人只认你。不然我何必如此费劲周折。”
陌倾落终究没再说什么。
叶志远见她还是下不定决心,又道:“我自会想办法帮你隐瞒身份,这点你无需担心。你只要做我的好女儿,直到夫人归逝。我叶家不会亏待你。毕竟你在江湖飘摇也不安定。有我叶家庇佑你也不亏不是。这于你百利无一害啊”
陌倾落沉默了,她说的没错,能遨游江湖固然让人羡慕,但终究是无所依靠。作为市井小民,她跟武丰息不是没吃过官府的亏,受过恶霸的欺凌,被流氓地痞调戏。她如今武功全无,只能毙着锋芒,但真的要永远这样下去么?她可以过,可武丰息毕竟一辈子不能被自己拖累啊!他还没娶妻还没生子,她怎么能拖着他过一辈子食不果腹的日子。
虽然不贪慕丞相府的锦衣玉食,可起码有个地方遮风避雨衣食无忧不是吗?又何必跟自己较真?
看叶志远态度诚恳,陌倾落思及这些,不由得点点头。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大人,民女还有一事相求。民女流浪江湖,全靠我兄长会一点岐黄之术。虽做不到妙手回春也算有些造诣。民女请大人允我带兄长一同前往,也好给夫人诊诊。”
一听有世外高人会诊病,又被陌倾落称之为兄长。叶志远没说什么自然应允:“那敢情好,夫人这下也许有救了!”
陌倾落点点头,不管能不能治,她相信武丰息的医术。这总归是一线生机,也好减少她对黄莺蓉的愧疚。
叶志远本来是去赶司徒竣的婚宴。这说了好一会儿话眼看着天色渐晚快赶不上晚宴了,可他心情不错。由得陌倾落回到暂住的客栈收拾了行李,和武丰息说明缘由,他只在马车里等着。
武丰息听完陌倾落想去丞相府的事,总觉得风险太大忍不住担忧:“嫣儿,你真决定要入丞相府吗?我知道你不是愿意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可你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小姐。官家的事我们从来没介入过,到决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到时候你要出了纰漏怎么办?再说,我们好不容易离开天鹰教过平静的日子,你若做了丞相小姐凌教主势必会找到你。到时候你可曾想过接下来的路?”
陌倾落不为所动,手上却抓紧了收拾自己的衣物,武丰息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她也不是没想到。但如今的他们还能怎样?天知道,两个没有丝毫武功的人江湖讨生活有多难,因为一直忌惮天鹰教的人来找到他们,他们从来不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他们不得不连着换地方,这样一来找他们的病人一路都在流失。收入自然入不敷出,最难的时候他们睡过草地啃过草根树皮,未来还要这样吗?
"嫣儿!你考虑清楚!”武丰息见她不说话,不得不伸出手按下她收拾的动作。
陌倾落这才抬头,轻轻笑了一下,却是笑意不达眼角,有点像是只勾了勾唇,让人觉得即清寂又无奈,她道:“武大哥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你不也说是也许的事吗?丞相和丞相夫人对我都很好,之后有什么困难我也不怕。再说……”她突然眼神一黯:“时间都已经过去一年了,也许他们早已成亲。他不会这么独行背着凌飞雪做什么的,是我自己一直不愿意面对而已。也许他不会再来找我。”
“可天鹰教发出的搜查令随处可见!”武丰息又道。
“他不过是觉得不甘心罢了。这样也好,以后都不用躲着了,还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也挺好么。”陌倾落自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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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抛开凌教主不说。你真的觉得门外那个丞相只是单单为了他夫人?他知道你的身份就意味着他也知道七皇子认识你并对你钟情。今日七皇子大婚他不带你先回府却让你去陪他参加婚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陌倾落虽然有所察觉此时叶志远提出这件事的意图,被武丰息这么说出来还是觉得身体一震。她不愿成为叶志远的政治工具,可她能躲的过吗?
“好了武大哥。以后我们衣食无忧不就很好了吗?别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陌倾落避重就轻的说。
武丰息却不认同,他仿佛可以预见这些麻烦和危险将会是他们以后的路。他不死心道:“嫣儿!你一向聪慧,怎不明白官家险恶。我们走吧,流浪虽然清苦,也好过没命啊!”
“来不及了武大哥!”陌倾落突然激动道:“从他发现我的那一刻我们已无退路!你觉得他会放过一个致使他夫人神志不清的人么?他能忍受我曾对他们的欺骗?他不过是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罢了,你我如今命如草芥,他杀我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且不论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们已经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