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血腥味很浓重，要么军队出身，要么是疆外的自由民。实力很强，我不看透。”
周昌德看着那人渐渐的背影，沉声道。
杨天峰点头道：“走吧，不出所料，应该是府主的客人。”
左禅与季守拙并排走，低声道：“院长都看不透，这人即使在疆外，也是个强者了。”
“周院长有多强？”季守拙好奇问道。
“十五级源力，整个南天府只有老府主能和院长比。”
左禅目露敬仰，
“院长原本是军部中人，犯了事，被背后家族保了下来，但也被贬到这了。
我能被军部提前挑中，就是走的他老人家的路子。”
季守拙咂舌道：“十五级源力，在王朝算是什么级别？”
他到现在也才点燃一个节点，也就是一级源力。
不浮夸的说，院长一根手指就能压死他。
“在军部，起步就是准将军衔。单纯个人武力的话，十五级便是中将也够资格竞争了。只是王朝有规定，准将以上要用军功换，毕竟个人武力是一回事，率兵打仗又是另一回事。”
季守拙不禁想起了家中老父。
那位目前只在记忆中出现的老父，也不知道是什么军衔……
周昌德回过头，恶狠狠道：
“要不是那狗日的督察部，老子现在至少是少将，中将也不是没机会争一争！”
“嘿，要是当了实权中将，那可比在这当什么破院长潇洒太多了。”
在周昌德与杨天峰的领头下，几人走进了酒楼。
一位矮胖的老者迎了上来，面庞圆润，笑容和蔼可亲，极易给人好感，像是一位邻家老头。
令季守拙惊讶的是，这位像是寻常富家翁的老头，居然就是南天府的府主。
“贵客登门啊！”
“老府主，祝您事事遂心，二十年后我们再会！”
“哈哈哈！还是天峰会说话！好！届时我百年大寿，天峰一定要赏脸前来，可不要忘了我这個老家伙！”
老者伸出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露着一股慈祥的光芒。
“一定！天峰可忘不了当年老府主的扶持之恩！”
杨天峰握住老人的手，语气诚恳，回头招手道，
“守拙，过来，见过老府主。”
季守拙应声上前，迎面就是老者的打量。
“天峰，这是？”
“季守拙，天赋不亚于我当年，我准备收其为弟子。”
“你要收徒了？”
老府主面上的慈祥之色愈发浓郁，轻拍少年的肩膀，赞道，
“看模样就知道是个好孩子。这孩子天赋当真不下于你？”
“我对他的愿景，是一年内通过初级调制师考核。”杨天峰轻描淡写道。
老府主面色震动道：“一年？”
“一年。我这学生也有信心。”
“好好好！英雄出少年！”
老府主赞赏后，又不由感慨道，
“不瞒你说，老夫之前一直担心你找不到心仪的弟子，周阳那小子虽然人不错，但天赋还是差了些。你这一身技艺，若没个传人，那可是我们南天府的大损失！”
“老府主可以放心了。”杨天峰含笑道。
“放心了，你们都好好的，我也该放心了。”
老府主轻叹道，
“我老了，未来是属于你们和这些优秀的少年的，以后红绣还要拜托你们这些当兄长的照顾一二。”
“老府主老当益壮，便是到了前线，也是一员虎将！”
周昌德接过话茬，哈哈大笑地迎上，揽着老府主就向酒楼内走去，大嗓门清晰地传开，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红绣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看过两年继承您的位置，绰绰有余！”
“希望吧……”
瞧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季守拙发现，杨师脸上的神色渐渐淡化下来。
后者看了季守拙一眼，解释问：“刚才那位就是南天府的府主，楚山河。”
季守拙试探道：“老师，和楚府主关系不错？”
杨天峰摩挲着手腕上的一枚玉镯，笑了笑，与他说了三句话：
“楚家是南天府排名第一的士族，底蕴深厚，近些年一直在谋划晋升世家的行列。”
“南天府其余士族，不久前拟定了一个同盟计划，至于谁当领头，就看谁家子弟能拜入我门下，此事我早就知晓。”
“今天带你来，一是护你周全，二是让这老家伙收收心，别整天想有的没的，毕竟我当年也的确受了他的恩惠。”
说罢，杨师不再多言，向楼中走去。
季守拙站在后面，愣愣发呆。
突然间他倒吸了口凉气，将一切都串联在了一块。
先前这一老一中的俩家伙，一口一个放心，放的什么心？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先前那番看似温良恭俭让的对话下，藏着的是怎样的暗潮涌动。
王朝的世家，哪怕是新晋下品，也至少掌握着一府之地。
楚家若晋升世家，拿下的第一块领地，自然是无比熟稔的南天府。
其余士族如果不想成为楚家的附庸，那就只能放弃在南天府的基业，如秦家一般离去。
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放弃祖业离开，士族没了根基，还比不上一些富商。
这种情况下，催生出了士族同盟，准备将杨天峰拉上战车。
这种情况下，老府主自然会担心杨师找不到“合适”的弟子……
季守拙暗暗心惊。
这一个个的，心眼子是真多！
方才老府主留下的“慈祥”印象，瞬间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老狐狸！
季守拙看向一旁的左禅，问道：“左师兄，红绣是谁？”
“楚红绣，老府主的小女儿，二十九岁就突破了第一重天，据说有望二重天。”
“二十九岁突破第一重天算快的嘛？”
“当然！”
左禅知晓季守拙缺乏这方面的常识，耐心解释道，
“按照王朝惯例，三十岁前突破第一重天关的，都是天才。”
季守拙点头，原来还有这一出。
“今晚这种宴会一般都有哪些流程？”季守拙又问
“流程？”
左禅疑惑道，
“没什么流程啊，老府主发表下讲话，然后大家觥筹交错，该吃吃，该喝喝。”
“哦，对了。”
左禅突然想起了什么，严肃道：
“季学弟，不要学那些人玩什么狗屁社交，都是假的，待会你就跟着我吃吃吃就行了，老府主的寿宴，平日里见不到的好东西可不少！”
季守拙：“……什么好东西？”
“各种高等级源兽肉。”左禅露齿而笑，“都是大补之物，你今晚就敞开了吃！”
季守拙无言以对。
他隐约觉得，今天的寿宴，绝不会简单。
其余士族都准备组建同盟联合抵制了，这位老府主会毫无表示？
季守拙脑海中莫名想起了先前门口看到的毁容男子。